满城汉墓：王家的地下宫廷｜访古

  从易县南行70多公里，就抵达了满城。满城原为河北省治下的县，后来成为保定市的一个区。来满城首要的方针是满城汉墓。好久里，满城汉墓便是我的一个心结。当年，1972年吧，满城汉墓的开掘成果在报纸上宣布，那是作为“”的“光芒成果”而大肆宣传的。我那时仍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，从《人民日报》上看到了金缕玉衣、长信宫灯、错金博山炉等文物的相片，很是感到稀罕。其时我现已看过《三国演义》，对书中

  满城汉墓，加上秦兵马俑、马王堆汉墓，其时报导的新闻算是我最早的考古文物启蒙，后来参加工作，编写《中国大百科全书》考古学卷，满城汉墓是重要条目，秦汉考古分支的副主编卢兆荫先生是开掘的首要担任人，在审稿会上讲起开掘的进程，很是引人神往。因此之故，我一向想实地看一下，此次便把它作为冀中访古的重要一站。

  满城汉墓给我的回忆过于深入，致使我来到现场竟感到有些绝望。这儿现在现已辟为“长信公园”，进入要收门票。进得公园，才得知原本的汉墓文物精品展现已不存，好在挨近山顶的刘胜墓和窦绾墓仍向游客敞开，我乘缆车到山顶，进入墓室，才殷切体会到当年此墓地的发现和开掘是多么可贵！

  墓地所在的小山海拔 200 米左右，名为陵山，不过我想这个应是后来的称号，当年未必是这一个姓名。以风水学的视点，这个陵山还真是个“地”，其山形很像太师椅，两翼前出，中心后凹，刘胜墓和窦绾墓就处在后凹处的近山顶部位。

  墓葬的发现很是偶尔。其时，1968 年 5 月 22 日，戎行在陵山上开凿防空洞，在间隔山顶 30 米处炸开了一个直径 20 公分的小洞。猎奇的兵士试着砸了一下，竟砸出直径 1 米多的大洞。一个叫吴家高的兵士沿着洞口顺下去，惊见洞里边“放置着许多盆盆罐罐”，沉睡了两千年的满城汉墓，就此出现在世人面前。

  发现了墓葬，部队决断罢工，经河北省政府和敏捷向中心陈述。不久后，由与河北省组成的联合调查组进入窟窿，承认这是一座汉代的巨型墓葬！

  1968 年 6 月 22 日，满城汉墓开掘开端。开掘由中科院考古所担任，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主办此事，一些严重的决定都请示周恩来总理决定。开掘之时正是“文革”中武斗剧烈的时段，满城县城里枪声不断，考古工作者依托戎行维护、乘坐军车往复，才使开掘得以顺利进行。

  首要开掘的刘胜墓。其墓室长 51.7 米，最宽 37.5 米，最高 6.8 米，如宫廷相同分红六个部分，后室中心方位的汉白玉石门需求按动石槽上的机关才可翻开。后室中除了盔甲、兵器等文物外，更有以金丝连缀玉片制成的“金缕玉衣”。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出土完好的汉代金缕玉衣。考古队员依据墓室里青铜酒器上的字样，承认这个汉墓的主人是西汉景帝之子、汉武帝的异母之兄中山靖王刘胜，也便是刘备为自己贴金的先人。

  刘胜墓开掘完毕后，考古队又开端第二阶段的开掘，有了第一次的经历，他们精确地找到墓道，成功进入窦绾墓，也便是刘胜祖母窦太后的族员、刘胜的王后之墓。在窦绾的墓里，也发现了金缕玉衣，还发现了很多汉代的女式用品。

  满城汉墓坐落在陵山主峰的东坡，两墓南北并排，墓门向东，相距约 120 米。二墓均归于横穴式的“崖墓”，墓道及墓室凿山而成，是典型的以山为陵。两墓平面布局迥然不同，均由墓道、甬道、北耳室、南耳室、中室、后室六个部分所组成。这个乃是仿照地上宫廷：耳室标志车马房和库房、中室模仿宴客厅堂、后室标志卧室并附有标志澡堂的侧室。墓中还有完备的防盗和排水系统。

  刘胜墓的墓内容积达 2700 立方米，墓室中还修建了木结构瓦房和石板房，可谓功用完备的地下宫廷。其前厅和左右耳室里摆满了铜器、铁器、陶器、瓷器和金银器，还有标志随从的陶俑和石俑，以及出行时运用的仪仗等。其间甬道和南耳室是车马房，放置有用的车和驾车的马，还有狗和鹿；北耳室首要放置陶器，标志储藏食物、饮料的库房和磨房，这儿光是储酒的大缸就有十几口，能幻想刘胜为自己身后的日子组织得多么周到。中室是一个广大的厅堂，放置铜、陶、铁、金、银、玉石、漆器以及帷帐、俑、五铢钱等。后室用巨细不同的石板筑成，分石门、石道、主室和侧室。主室是一间石屋，内置汉白玉铺成的棺床，上置棺椁，棺内放玉人包裹着的尸身。后室是闺阁，除棺椁外，还有铜、铁、玉石、料、漆器以及俑和钱币等。

  窦绾墓的布局与刘胜墓大体相同。刘胜夫妻的入葬时刻，刘胜应是在西汉元鼎四年（前 113）二月，窦绾应在元鼎四年到太初元年（前 113-前 104）之间。墓主入葬后，墓道用石块填满，又在墓道外口砌两道土坯墙，其间灌溉铁水，加以严封。

  有意思的是，窦绾墓的墓室标准、开凿技艺还要稍高于刘胜墓，有的人觉得这也许是因为刘胜生前纸醉金迷、妃子太多，感到有愧于窦绾，所以提高了窦绾墓的标准，让其在异世能够心情舒畅。也的确，据史书，刘胜终身有 120 多个儿子，这儿固然有革除皇帝猜疑的原因，但对正宫王后来说，肯定是不愉快的。

  满城汉墓两座墓内除了富丽的摆设和棺椁外，出土各类文物 1 万多件，金银器、玉石器、铜器、铁器等精品就达 4000 多件。刘胜墓中以铜器为首要的和赋有特征的随葬器物，64 种 419 件铜器都属有用器物，某些器物还刻有铭文。窦绾墓随葬品多为日子用具。

  两墓中的文物以金缕玉衣、长信宫灯、错金铜博山炉等最为宝贵，其他首要文物还有镶玉嵌璧木棺、“当户”铜灯、鎏银骑兽人物博山炉、透雕双龙纹高钮白玉谷纹璧、铜漏壶、“中山内府”铜镬、鎏金鸳鸯铜戈、错金铁短剑、玉具剑、鎏金银打猎纹铜当卢、错金银铜锯齿形器、炉形铜灯、豹形铜镇、玉人、蟠虎钮方形玉印、“私信”蟠龙钮圆形玉印、“窦绾”铜印、花形悬猿铜钩、铜朱雀衔环杯、熊足铜鼎、蟠螭蕉叶纹提梁铜壶、错金银镶嵌铜骰、铜说唱俑镇、“医工”铜盆等。这些文物精品当然并非是本文所能介绍完的，故此这儿选最重要和最有意思的介绍几件。

  出土的两套玉衣外观形似人体，分为头部、上衣、袖筒、裤筒、手套和鞋子 6 个部分，均由玉片组成，玉片之间以金丝加以编缀。刘胜的金缕玉衣全长 1.88 米，用玉片 2498 片，金丝约 1100 克。玉衣全身由脸盖、头罩、上衣前片、上衣后片、左袖筒、右袖筒、左手套、右手套、左裤筒、右裤筒、左鞋、右鞋等十二个部件组成，袖筒、裤筒、手套和鞋都有开缝，脸盖上刻画出眼、鼻和嘴的形象，手作握拳状，足部呈方头平底高腰靴状。在“玉衣”内还发现玉璧十八块，以及饭含等佩带之物。玉衣具男性特色，体躯肥壮，腹部突鼓，头枕鎏金镶玉铜枕，两手握璜形玉器。

  窦绾的玉衣全长 1.72 米，用玉片 2160 片，金丝约 600 克，头下枕一鎏金镶玉铜枕，在玉衣内放置 15 块玉璧。

  长信宫灯出土于窦绾墓，高 48 厘米，通体鎏金，作宫女跪坐、双手执灯状，灯的各部分分铸而成，能够拆开。灯盘能够滚动，灯罩能够开合，以依据本身的需求、调理亮光的巨细和照耀的方向。宫女的体内中空，可用于寄存烛火的烟滓，以坚持室内的清洁。从灯上的铭文可知，此灯原归于阳信夷侯刘揭，后窦太后所居之长信宫中运用，故名“长信宫灯”。

  错金铜博山炉出土于靖王墓，是熏香用具。炉体高 26 厘米，通体错金丝，炉座透雕成三条蛟龙，以龙头擎托炉盘。炉盖镂雕成山峦起伏状，山中虎、豹、猴、野猪等动物出没，猎人持弩巡视其间。炉身似豆形，通体用金丝和金片错出舒展的云气。把香料放入炉内点着，卷烟便可经过炉盖的许多小孔袅袅上升，令香气充满开来。博山，乃古代神话中的仙山，这个熏炉便是体现了仙山的气候。

  铜朱雀衔环杯出于窦绾墓。杯通体错金，朱雀矗立于两高足杯间的兽背上，展翅翘尾，喙部衔一能自在滚动的白玉环。朱雀的颈、腹与两杯的外表嵌有圆形和心形绿松石。此杯应该是女人的谐和化妆品的用具，出土时杯内尚存朱红色痕迹。

  铜说唱俑镇出于靖王墓，高 7.7 厘米。两件，均为正在扮演的汉代俳优人形象，坐姿，头戴圆帽，高髻，着错金云纹右衽衫，袒胸露腹。大眼睛，高额骨，尖下巴，张嘴嬉笑，表情诙谐。

  鎏银骑兽人物博山炉出于窦绾墓，高 32.3 厘米，盘形底座内有一骑兽力士，力士上身赤裸，下身着短裤，右手上举托住炉身，回忆含笑仰视炉体。炉盖分上下两层，上层铸出山峦和流云，其间虎熊出没，又有奋斗、人驾牛车等局面；基层铸各种瑞兽、草木云气等纹饰。

  鎏金银蟠龙纹铜壶出于靖王墓，归于酒器。壶通高 59.5 厘米，通体以鎏金、鎏银装修，腹部饰4 条独首双身的金龙，间缀金色卷云纹，龙云环绕，光芒耀眼。从壶底的铭文可知，此壶原属西汉初的诸侯国楚国，后楚王参加七国暴乱，国除，此壶被赐给刘胜。

  因为种种原因，满城汉墓中的文物在当地现已没办法见到，有感爱好的能够到河北省博物院鉴赏。